春月麒

我在仰望曾不屑一顾的烟火人间。

梦三重

  明明走的是阳光大道,怎么这路就跟往阴沟里去似的呢。

  

  

  大概本文包含着一些令人不愉快的部分。(谨慎观看

  

  一丁点都不虐,相信本麒。

  预祝大家阅文愉快。

  

  

  ————以下正文

  

  

  此处哪儿都透着诡异,梅念卿谨慎的站住脚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他心生郁结,只是赶个夜路,怎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黑暗吞噬着所有,梅念卿心中陡地划过一个猜测,捻诀,果然,手心里明明该亮出的掌心焰,却只能感觉到热,看不见火光。

  

  这里不存在光亮。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是被困住了。

  这可怎么办呐…梅念卿急的抓耳挠腮,他此番赶程就为了去鬼市给自己徒儿过个生辰。可怜那孩子蹉跎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虽然自己看不惯那血雨探花,但只要谢怜觉着好,他做师傅的也不好太过阻拦。

  

  

  可惜不能如期赶到了。

     明明还想给个惊喜的。

  

  梅念卿叹气,早知道就该把礼物托风信慕情两人先带过去,都怪自己学着现在的小年轻希冀什么仪式感,结果整的这么一出,礼物也不能如期送到。

  

  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本能觉得这地方自己构不成威胁,况且真有什么,靠自己躲君吾躲这么多年的走位也不会出事。

  拿定主意的梅念卿决定摸索着走走,说不准就是个阵法,如果运气好摸到了阵眼,以后再遇到,也就知道怎么应付。

  

  不过显然进到这种地方的梅念卿运气并不会好到哪去,向左前方凭着感觉才迈出几步就被绊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揉着摔痛的屁股爬起来的梅念卿忍不住嘟囔说:“我明明走的是阳光大道…怎么这路就跟往阴沟里去似的。”话音未落愣住“这又是什么地方?”

  

  黑暗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但充斥在此处的依旧满是阴翳,他此时身在一片废弃的建筑当中。

  说是废弃又不完全对,这里有人生活的痕迹,遍地的污秽叫他皱眉咋舌,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生活在这儿。

  梅念卿保持警惕“什么幻象…阵眼在哪里?”

  没人回答他。

  他抿嘴,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漫无目的的转上半圈后,他发现这里很眼熟。

  莫非是自己当初躲君吾时无意中来过此处,现在又被幻象重现出来了?

  那只要找出不寻常的地方就好了。

  

  半晌后,梅念卿以拳击掌,信誓旦旦得出结论,根本就没有阵眼!!!

  至少在这里算不出一丝有问题的地方,合理,一切都太合理了。

     合理的诡异。

  

  甚至诡异到他不知道诡异在哪里。

  像是…就该如此,他本来就在这里,至少呆过那么一段时日,现在只是平常的回来了。

  但要真是这样,自己又怎么会不记得?

  

  

  “……”这里乾坤无时无刻都在变换,现在四周所有的小巷道路全然消失,只余下面前一栋半塌的小屋。

  黑暗逐渐向他逼近,唯有那看似危房的小屋,依旧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垂垂暮矣的老人,冷然的看着一切。

  梅念卿心下了然,这是逼迫他必须进去了。

  也罢,说不定出去的路就藏在这破房子里呢。

  

  

  

  梅念卿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走到屋前,那只余半扇的门像被谁匆忙撞开一样半掩着,徐徐冷风从屋内向外渗出,叫他内心的不安感无限放大。

  他还是推开了门,然后惊惧的睁大眼。

     门正对的是一张床,屋里散落着一些镜子碎片,床下落着一把剑,不知从何来的月光倒映在那上面,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不敢抬头去看床上。

  

  

  

  

  ……怎么会不熟悉呢…他怎么能忘了呢…

  

  “你,还敢回来?”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梅念卿浑身的血都凉透,不受控制的抬头看去,目光笔直的对上了四双眼睛,喉咙中濒死般挤出哀鸣。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幻像这是假的,可仍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天杀的东西!把他最抗拒最恐惧的事情仿出来了!

  他僵着身子想转身离开,然而未等他实现,床上跪坐着的人就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将他一把惯到门旁边的墙上,砸的灰尘四起,单手捏着他的喉咙“我太惯着你了?”

  那人脸上的另外三张人脸又开始尖叫凄厉的喊着什么,然而梅念卿什么都听不见,这个人…不,该说是记忆中从前的君吾,他力道大的惊奇,让自己只感觉头和身子快要分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充斥了满脑子,也许是他那三位朋友的喊叫起了作用,在即将晕死过去的最后一刻,他模糊感觉君吾松开了手,任由他掉落在地上,可那道寒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体上,仿佛恨不得立刻把他撕裂。

  这是他…离开的那一天…

  

  他记起来了。

  

  梅念卿只祈祷醒来后一切回归正轨,他再不想困在这里多余半刻。

  

  

  

  

  等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仍在小屋内,唯一庆幸的是发狂的君吾不见了,满地的镜子碎片也不在,还有那把铁剑…抱着惊魂未定的心情看过去,一样,也没了。甚至相较于方才屋中呈现,这次要好上很多。

  梅念卿注意到这次屋中似乎换了时间点,应该…不会有更差的事情发生了吧。

  “还能有什么呢。”他自嘲的笑笑,忍不住呛咳起来,抬手抚上方才被掐的生疼的咽喉,不用细想,那里一定留下了乌痕。

  

  这里…真的是幻象吗…

  如果是,他怎么会伤的了我,如果不是,千年前的纠葛除了我和他…又还会有谁知道,能够描摹出来。

  不等他仔细思考,外面忽然传来的咒骂声叫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个人影飞速的冲进屋内关上了门,他的速度很快,就像是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已经习以为常。

  梅念卿被撞的一个踉跄,很明显,跌入他怀中的人也没料到此时房内还有别人。

  

  “…梅?你不是…在上天庭吗。”

  梅念卿下意识抖了抖“殿下…?”他惊惧的后退几步“殿下,真的是你?”

  在破烂斗笠下的人沉默了,他揭开面纱,露出脸来,很狼狈的模样,艰难的笑笑“你认不出我了?”

  梅念卿陡然失力,真的…这里面时间在变幻,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却叫他更加担忧,所以还得再经历一次,乌庸灭亡吗。

  “我认得出,殿下,我认得的。”他费尽心思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象的精神终于在此刻崩塌,他向前去“殿下,我回来陪你,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

  被他一下子搂在怀里的君吾略显茫然“可你不是去找上天庭帮救兵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

  外面的咒骂声还在继续,还夹杂着砸门声,君吾扭头看一眼咯吱作响的门,将屋里唯一一把还算是能坐的凳子搬过去挡住,背着梅念卿许久,才开口“他们都不信我了,说是我害了他们。”

  他回身哀伤的看着梅念卿“梅,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本不该承受这些,他该是那挂在天上生来就被世人仰望的太阳。

  梅念卿手足无措“殿下,要不,要不我们不救了吧,他们不值得你救了殿下,我们不救了好不好?”

  在现下的情况,他根本得不出比不救世人他们独自飞升更好的办法。

  君吾久久的凝望他,眸色晦暗不定“…我做不到,你不是知道吗,念卿,现在的我,做不到的。”

  梅念卿听着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胆战心惊“殿下,听我的,我们走吧,不要管了不要管这些了,我们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的,这些不该你承担的殿下。”

  君吾不语,而后苦笑着摇摇头“我离不开,你不是和他们一样想走吗,我放你走。”

  又是…又是这句。

  “不!殿下,我不走我不想你再…”后半句他没喊出口,脆弱的门随着乌庸国民的打砸轰然倒塌,他只来得及把君吾往屋内一推,自己被砸了个正着,在晕下去的前一刻他看着那些叫骂着的国民如潮水般将他深爱着的殿下推攘在地,拿什么的都有,什么都在往君吾身上招呼。

  君吾蜷缩在地上,只是捂住头,不发一言。

  

  殿下…跑啊,快跑啊!不要管他们了,快离开啊,快离开乌庸啊!

  

  

  求求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放过我吧……

  

  

  

  再次睁眼时,梅念卿四处搜寻着自己熟悉的那抹身影,这次小屋也不在了,他独自一人趴在一片空地上,毫无生机。

  他眼神空洞的看向前面,一个人踉跄的奔来,像是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看到他时哀嚎着求救“你,我认得你!你是那乌庸太子的侍从,对不对,对不对?!”那人一把将梅念卿拽起,神色癫狂的摇着他的肩“救我!快救我啊!你那个殿下,他疯了!他疯了啊!!!”

  梅念卿失焦的眼神重聚,他愣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不,准确说是,神。

  他在被君吾点将飞升庆宴上时见过这位,那时候这个神殷勤的向君吾敬酒明里暗里的想要得到提拔。他也在火山爆发桥崩塌后见过,也是这个神,在贪得无厌的招揽着本属于君吾的信徒香火,恨不得当着所有人面将君吾踩在脚底,那一脸的得意忘形让他记忆犹新,似乎这样才能凸出自己的高贵神性。

  

  

  梅念卿扒开那神官的手指,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哪怕自己并没有亲身参与过这段时光,他也知道了。

  那灰头土脸遍身血污的神官被他笑的恼羞成怒“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那该死的乌庸太子犯了多大的罪过!!他杀神!!”

  梅念卿笑的愈发开朗,直到他肚子疼的难受才擦干眼角流出的泪水,轻蔑的盯着那神官“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才开始怕了?当初你做了什么呢,你该庆幸我的武器不在手上。”他露出阴冷的表情“否则不用殿下动手,你已经死在我手上了。”

  那神官喃喃着“疯了…都疯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都是群疯子!!!”说完拔腿就跑,生怕再晚一点就会被梅念卿刺杀。

  梅念卿嘲讽的勾起嘴角,自己甚至连武器都没在身边就足以叫心怀鬼胎的怕成这样。

  他也不去拦着,任由神官跑开,自己站在原地安静的看,当初这些神,在如今可没一个活着。

  果然,未等那神跑出十步,一柄剑就贴着梅念卿的脸飞过去,将神官死死钉在了地上。

  梅念卿回头抬眸看去,那人一步一个血污走了过来,像从地狱里踏火而出的恶鬼。

  是君吾。

  是他的殿下。

  

  君吾恍若无睹的从梅念卿身边走过,拔起剑,笑意满满的看着还在挣扎的神官,神官又疼又怕,咒骂起来“疯子!你这个恶鬼!!活该被灭了国,你活该!你…!”君吾慢条斯理的抬手将剑挥出,下一刻一个圆滚滚的物件就从倒地的神官身上飞出,他也终止了谩骂,只余下没有头颅的身子留在原地不断抽搐。

  君吾终于看向除自己以外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

  梅念卿沉默不语和他对视。

  “不怕了?”

  梅念卿摇头“怕。”

  “为什么不跑。”

  “刚刚才给你说了的,我再也不走了。”

  君吾挑眉“怎么发现的?”

  “你叫我念卿那会儿,当时没反应过来,后面发现了。”梅念卿小心的瞅着他若有所思的脸色,续道“真实时段里那时我还没改名。”

  君吾摇摇头“你好福气,我当时把你认出来了。”

  “但是你第一次没认出来。”梅念卿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

  “毕竟你不能控制我不生气。”

  “是的。”他闷闷道“毕竟这里是你的梦。”

  君吾收起长剑“知道怎么进来的吗?”

  说起这个梅念卿表示也很莫名“我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进来了。”

  君吾不语,走到他身前,将一件包裹完好的物件从他怀里掏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梅念卿皱眉“当然知道,这是我要给小殿下带去的生辰礼物,就一把镜子啊。”

  君吾拿着镜子良久都不说话,后来才还给他,状似无意“仙乐生辰到了?”

  梅念卿宝贝的收到“对,就明天,所以我才赶了这个夜路,就…就进来了。”

  君吾挥手换了个景象“坐吧,你之所以进来,就是因为这个镜子。”

  刚搬了小板凳坐着看风景的梅念卿一脸懵“?”

  

  “它叫梦三重,有两面,拿着一面就可以进入另一面持有者的梦中游三遍,当然,双方都得睡着,所以得了这么个通俗易懂的名。”

  “所以…另一面在你那儿?”

  君吾否认“不,它另一面已经没了,在第一次梦里还有千年前你就见过。”

  梅念卿拼命回想“是殿下你打碎的,那一面?”

  君吾颔首“嗯。”

  是照出他丑恶的那一面。

  “…那它既然没了,为什么我还会进来?而且我原来是睡着了吗?”

  君吾斜看他一眼“半夜赶路,你以为自己精力有多旺盛?之所以进来,应是荧惑守心的日子快到了,你要去的地方又是鬼市,阴气极重,我与它另一面的挂连又最深,所以你被它拖进来了。”

  梅念卿掂量着手中那面镜子“…这个,现在看起来不太适合当礼物。”

  “…如果它另一面还在,你倒是可以拿去给仙乐玩玩,就当做是送的情趣。”君吾把手放在椅把手上“我快醒了,你到哪里了?”

  “离鬼市不远了。”

  君吾颔首“那先托你帮我给仙乐带句祝福吧,祝他生辰快乐。”

  “好。”

  

  

  

  梅念卿是被露水浸醒的,此刻月亮还在,但东边已出现了隐隐光亮。

  夜即将过去,新的太阳要出来了。

  

  他一跃而起,谢怜的生辰也要来了!

  

  

  

  

  

  

  

  

  

  

  

  

  鬼市

  

  

  谢怜见到梅念卿的无疑是惊讶的“师傅?你也来了?”梅念卿点头“好歹是你的生辰,我作为师傅的怎么能不来呢?”然后做出一言难尽的模样“本来还给你带了生辰礼物的…不过那东西有点瑕疵,下次给你补上,怎么,见到我来不高兴吗?”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岁数太大…融不进这些小年轻了?

  谢怜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师傅能来我可高兴了,只是我还以为师傅在给君吾庆生呢…”

  梅念卿笑颜一僵。

  那边谢怜自顾自说下去“毕竟我们生辰是在同一天,那边君吾在铜炉山底下,又没人陪着。”

  梅念卿倒吸一口冷气。

  谢怜察觉不对“师傅…你,不会把他的生辰忘了吧?”

  梅念卿僵硬的扯扯嘴角“…现在赶去乌庸,还来得及吗?”

  

  “不必了,我这不是来了?算不算不请自来?”

  君吾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紧接着一个被雕刻的惟妙惟肖古色古香的盒子递到谢怜面前“仙乐,生辰快乐,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物什,不过恰巧补了你师傅送你礼物的那份不足,拆开看看?”

  谢怜正欲去接,被花城抢先一步拿在手中“那三郎便替哥哥看看是个什么了。”

  谢怜心头一软,明白是花城担忧自己的安危“那劳烦三郎了。”

  君吾不阻着,言笑晏晏的看着花城打开木盒拿出了一把…镜子?

  看得出来,双方除了君吾都有些懵。

  梅念卿懵是因为认出了这是梦三重,它不该已经碎掉了吗?

  谢怜和花城懵是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是镜子。

  君吾手拍拍梅念卿“还不拿出来?”

  梅念卿赶忙也拿出“这两面镜子叫梦三重,只要双方睡着,就可以入对方的梦游三遍,可以…呃,可以…”

  君吾淡定接上“可以给你们添加生活趣味。”

  梅念卿感激的看向君吾,君吾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必要的时间段里。”

  

  …为什么感觉殿下说的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怪?

  

  谢怜恍然,瞬间红了脸,花城抱手饶有趣味的打量二人“之前都是国师和你在用?”

  君吾微笑着摊手“你猜。”

  梅念卿想到了第一层梦境,变得有气无力“别叫我碰那个第二遍…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真.要了老命。

  

  谢怜露出秒懂的神情。

  梅念卿直觉他想歪了,却又说不出这能想歪到哪里去。

  

  

  

  来都来了,谢怜邀请君吾一块儿“也祝您生辰愉快,不如便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

  君吾拒绝“不必了,昨夜你师傅与我提过一嘴,所以我才会赶来把礼物补上,你们玩去吧,我一人走走就好。”说罢便转身离开,梅念卿没丝毫犹豫“小殿下你们玩开心啊,我去找殿下了。”

  

  

  

  “殿下,你修好了那面镜子?”

  “没有,做了一面新的。”

  “…对不起啊。”

  “嗯?”

  “我忘了你的…”

  “我不在意这些,无所谓。”

  

  梅念卿想起了君吾的梦“殿下…你还是恨我的吧?”不然怎么会厌恶我成那样。

  君吾顿住脚步“你当年离开我跑了,还不允许我生气了?”

  允许,可你生气太可怕了啊,在梦里都能给他掐一个项圈儿出来。

  君吾闭闭眼“傻子。”

  梅念卿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我知道的,我确实挺傻的,做什么都做不好,每次还得你来帮我。”

  君吾叹气“今天也是我生辰,听我句话,不要再说这些了。”

  他本来也不是喜欢怀旧的人。

  梅念卿住嘴,安静的跟着君吾逛着鬼市,他们身后挂满了象征长寿安康的灯笼,每个路过的脸上都喜气洋洋,高喊着手中什么什么是给太子拿去的。

  恍如隔世。

  

  

  

  

  

  

  

  

  

  

  

  

  

  

  

  

  

  

  

  

  

  

  ————你可不就是傻子吗,我是恨你,但我要是不想见你,我那些梦里怎么还容得下你来。

  …我又怎么会做好一面镜子,千里迢迢送过来不叫你这个当师傅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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